糖罐(🍑版

= 糖罐
◆桃浓度99%+

“不幸和争论就像波浪一浪接着一浪
向海岸袭来,以至于我们,她说,
当我们在世的时候,也没有经历过
片刻真正不害怕的时候。”

-Die Ringe des Saturn
温弗里德. 塞巴尔德
12/14

[话剧] 开幕前夜.

☽ 2021《月之馆》

! 无差西塔向

: "哥哥我一定会去看的~"



图片阅读:赞美小白茶

♪(推荐):In Your Arms




   仙境剧院,《月之馆》上演前夜。

   忙忙碌碌的后台,报馆记者、工作者、魔法师、剧院演员在布景小道旁穿梭。繁复的宫廷织裙,流苏缎子的窗帘,圆肚瓶,木桌,书籍;手作花瓶,染上污迹的白大褂,好几副单片眼镜、框镜、金丝镜;水晶枝形吊灯,留声机,婚纱,玉桂树,小猴子敲鼓的红漆八音盒……我置身于其中,犹如被历史在周身穿行,陷入时而新潮时而又复古的洪流。


   话剧未启幕,主演与各位在休息,我举着一杯歇憩茶,打量周围花仙,视线若有若无落在一角浆白外套的人影身上。



   [请在脑内自动填充立绘.jpg]



    喔……这么顺从的眉,低眉垂首掩目的头发…西蒙和众人想必都会有一种错觉,以为这么温顺的一个花仙会不会是被人找来,冒名冒充顶替了他;又或者原本的塔巴斯一个踉跄,被人推回了稚嫩白皙的小时候,一杯白奶茶似的,甜淡的小时候……


    不信你看啊,看他手上拿的乖巧的布道书,衬衣上合乎规矩的剪裁,合乎规矩的领结、腰带、宝石扣……他的眼罩一反常态,温驯地,垂落两侧,洁白得尘埃不染;你再想仔细看他的面容时,两只趁虚而入的小虫趴在他的发间:不相称的亲昵,呼应着永生之月那年的仙人掌,紫金的两色小发夹。


    以自己多年的经验,我可以体会出那种气质的差别;料想他恐怕已经被某种神秘的魔法加以浇铸、洗进塔巴斯-尼克尔的模子里,而他本人身上那种离经叛道的气味都不知怎的,在原地即已融化掉了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而且我突然也意识到他和兄长在戏里的角色,几乎就是将两种气质的书卷经过了一手一手的交换。 


[小花仙视角]




    西蒙踏着高筒靴登上《永生之月》舞台的时候,就如阿尔塔心中所想,“一股冷肃的气息,洗劫过枯木丛生的山林”:他头戴宛如鸦翅的猎人帽,压低帽檐,身穿猎装。深绿的底,黑金暗纹,代表着荣耀的绶领一路长长地几乎拖到地上。

    舞台有一种魔力,将他们本来的颜色洗涤掉;将兄弟两人中的一个陶冶成一叶锋芒不露的白茶,又将另一个洗炼成一支冷漠寡言的猎枪。


    眼下,一黑一白这对兄弟两个,又正在那边说话。



  “…你脸上到底涂了……多厚的粉啊?”

    西蒙迟疑地伸出手去摸。


 “你睡晕了头么?”塔巴斯掸开他的手,还是不客气:“我本来就有这么白。”


  “不是,哈哈……”西蒙忍着笑,“我是想说,你从那年开始脸上就两道鲜红的血痕,啊,就是魔纹啦,

  “怎么盖住的?下雨时会不会滑下两道迹子?……”


   西蒙不常调侃人,笑起来的时候,略略歪头,连带头发也微偏一偏的风情;眼底眸里盛着忍俊不禁,像给人灌了一杯,或者他给自己灌了一杯,淡银色的酒。


  “哦。”他灵机一动,忽然说:


  “——难道是贴纸吗。”


 “滚…………”


   这两人今晚一如既往地有趣,默契地各自都一反常态……我喝着茶,装作两耳不闻墙根事,暗想。我想他们要么就是一个暗自强掩心绪,佯装着不解风情;要么就是一个心里太过百感交集,结果沦落到十分欠揍。




   “照往常,每年中秋我都该说…要你记得‘回’古堡大厅吃饭的。可是今年……”

     西蒙再三迟疑,开口却欲言又止,像冬天存积在眉心里,像春天涌动在额间。他也察觉到自己这种复杂的表情,无奈地舒一下眉,眉间如有雪堆松动。


   “演完再说。”

   塔巴斯好似没有西蒙那么念头盘枝错节,他抬手喝一罐露珠,简短地答。


   “——你很专心啊…”做哥哥的微愣,随后眯起眼笑了。


   “……我是想趁早摆脱这麻烦了事。”


    西蒙耸耸肩,只用微笑与他争论。他对弟弟太熟悉了,仿佛他从未离开过;他还记得那年《水月》上演,自己一同在剧院帮忙的时候,魔王面无表情从他身边飘过,在不远处的观众席上坐下,看彩排。


    西蒙就也去那旁边坐。


   “这种小孩子办家家酒的游戏,有什么好看的……”他故意板起脸。

    随后,小国王打量弟弟的表情,大方地率先对着他莞尔:

   “——你肯定想这么说。”


   “我!我………”塔巴斯一下子少见地哑口无言,

   “是啊,这种破话剧,有什么可看的。”


    西蒙不接话,把口袋里的沙漠之泉拿出来递给他,只说担心他中暑;看他局促没有可回绝之隙,趁机问起他吃团圆饭的事。“麻烦死了”,塔说,照例一口答应。


   “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。”塔巴斯一边嘴上这么说,一边照旧饮下那碗久远的,怀念的,甜淡的滋味。





   “…………”


    西蒙想起这些旧事,面上只盯着弟弟喝水,心里却一团微蒸的念头;一团冲动,欲言又止地,白面似的,时而蓬松鼓捣到他心头上来。使西蒙总用明澈的眼睛看塔,总忍不住要说点什么,就好像第一次看他在古堡重新穿上王子装一样——心头的无数滋味,熙熙攘攘,拥挤攒动。



   “你戴了两枚发夹呢?”他明显已经进入无话找话的阶段,塔巴斯却还未见不乐意奉陪的神色。

   “我的头发比较像我。”


   “——难对付得很。”西蒙评价道,“夹子看起来要掉的样子……”


   “…是,我不太习惯。”


    西蒙好奇:“我说我的发夹很好用,要给你戴,你又说不准——”“当然不准,仙人掌痴汉……”



  “但你知道的,那不是普通的发夹,”西蒙又莞尔,“它的图案来自于沙漠里唯一一棵盛开着紫色花朵的仙人掌。

   “那是我们小时候约好,万一迷路的时候,就去……”


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塔巴斯忽然偏过头,简短地说。


    他原来一直低头自顾自喝水,任西蒙用他的目光在全身烧上烧下;我还猜要么就是他已经化身水母,要么就是他已经能用念力把瓶底灼穿。

    但他此时抬起眼来,镇定地面对西蒙。纯白的眼罩辉映他的肤色,平静的面容,微凹的眼窝;鼻梁在其下剔透无暇,宛如远古时代,诸神修筑的形状完美的拱桥。


   “迷路的时候,只有去那棵花下,你才会找到我。


   “你找到了。”




   “……叫我了。彩排去。”




end.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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